:“我不知道……那人戴着面纱,只说让我亥时来这里吹迷香,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此时青砚正好赶回,见此情景,连忙道:“公子,李嵩捕头说那把弯刀是蛮族常用的兵器,而且刺客逃走的方向,正是西郊青平山。”
谢临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图谱角落的符号指向青平山,刺客又往青平山逃去,看来青平山,便是这一切秘密的关键所在。
他看了一眼被护卫按住的少年,对青砚道:“将他交给京兆府,让李嵩捕头仔细审问。明日一早,我们去青平山查探,或许能找到背后之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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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阿朝攥着斧柄,提着灯油往家中,心里那点没跟谢夫子打招呼的懊恼劲儿还没散,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谢临洲转身时衣摆扫过青石板的模样,连脚下踢到石子都没察觉。
直到站在王家家门口,他才回过神来,望着天色,去城里也没花费太多时间,王郑氏应当不会为难他。加着今日是王陈氏在家中做家务活,他出去一趟也无事。
一踏入家门,王郑氏响亮的声音传来,“让你去买个灯油,你买了近半个时候,你莫不是想躲懒?住在我们王家屋檐底下,吃着我们王家的米,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我看你就是个没用的赔钱货。”
阿朝头垂得更低了,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他将手里的灯油和斧头递给对方。
每次与王氏对上,他都不会有丝毫反驳,小声的应:“斧头修好了,今日在灯油铺子我好像看到绣绣表姐了,多看了几眼,方才晚了回来。”
他这话也不是胡编乱造的,谢夫子走后,他在原地懊恼之时,确实看到了王绣绣在灯油铺子买东西,身边还有一个汉子。
“绣绣今日压根没有去城里我看你就是找借口。”王郑氏双手叉腰,脸上满是不耐,眼里闪过一丝心虚,无理也说得有理,“绣绣是我女儿,她还需要你去看。”
她眼角的皱纹因为愤怒而挤在一起,显得格外刻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灯油放好,斧头放到柴房,打扫干净庖屋,然后去把院子里的柴火劈了,去地里帮忙种东西。要是晌午之前做不完,晌午你就别想吃饭了。”
她在外头常说别人家的哥儿和姐儿独自去寻汉子说话是浪荡货,不守妇道,骚狐狸。但轮到自家的女儿,反倒是换了一副模样。
也因此,她才不敢让外人知晓王绣绣独自去找外男。
若哥儿或是姐儿与汉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闲聊,相隔合适的距离,百姓们都不会胡乱言语。但王郑氏就觉得他们定有一腿。
阿朝连忙点头,快步走到屋里,将灯油小心翼翼地放在独属于三房的柜子上,又拿着斧头放到柴房。
王陈氏正在院子里缝制衣裳,看到阿朝过来,只是抬了抬眼皮,说了句:“阿朝不要往心里去,弟媳就是那样的人。”便又低下头继续忙活。
阿朝站在一旁,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转身走向灶房。
大房一家子习惯了这种日子,也习惯被三房奴役,他们自己不生出心思来,他说再多也没用。
他往庖屋里面走,庖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火味,角落里堆着一些发黑的柴火。
阿朝先拿起放在门背的扫帚,把灶房里的灰尘和杂物打扫干净。地面凹凸不平,有些地方还沾着厚厚的油污,他蹲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拭,直到双手都变得黑乎乎的,才勉强把地面清理干净。
庖屋打扫的差不多,他跑到院子里,劈柴火用的斧头还在原地。他拿起斧头,走到柴火堆旁。那堆柴火都是些粗粗的木头,他双手握着斧头,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劈。
可是木头很硬,他劈了好几下,才勉强劈开一根,而且还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生疼。
在众多的活计当中,阿朝最不喜爱便是劈柴,现在这等天气,柴劈粗了不好烧来做菜,只能劈细长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