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双手反而搂得更紧,一件件算账:“凭什么他喝酒你要问一句是不是未成年,是不是我喝死了你也不会看我一眼?”
“蒋铰明,你又开始了是么?”
“我就是善妒,怎么着?”他说得理直气壮,越说越过分:“烤面包好吃么?看日出追鹿群……没我在的日子果然更幸福,是不是?路易斯这么年轻,又听话,还长得像我,你很满意他是不是?”
“你错了,”梁空湘凉声否认:“因为像你,所以不满意。”
好一会儿,昏暗的楼道陷入沉默,一直抱着她的男人突然哑火了。
“我不想你这样跟我说话,”蒋铰明开口,声音有些哑:“我们不是要重新开始么?你不能直接放弃我。你从来不教我怎么做,永远用自己的想法左右这段感情的走向,直接给我判死刑……根本不公平。”
“你不满意大可以找其他人,蒋总——”
话说到一半,嘴唇突然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按住,被迫噤声。
蒋铰明声音低沉:“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我不喜欢其他任何人,你别把我推给别人。”
梁空湘下巴被蒋铰明用力捂着,脸颊泛白,动了动嘴却发现完全张不开,放弃了,忽然又听见蒋铰明道歉。
“对不起,在饭桌上不应该提别人气你。”
这个“别人”指的是庄野雪,但其实梁空湘对有情敌意味的角色不甚在乎。在蒋铰明质问她为什么对他总是没有占有欲时,梁空湘也思考过原因,后来她恍然大悟——是因为她知道蒋铰明足够爱她,也坚信蒋铰明不会有精神上的游离。
高中的时候有不少小姑娘跟他表白,他抱着篮球大汗淋漓的,额前发尾还沾着汗水,但浑身都是香味,靠近他恍然靠近了一片炽热的森林。他不收情书,但会说句“好好学习吧”。谈恋爱之后面对追求者便直接亮素戒,遇到难缠的才会发脾气,遇到自不量力的会有攻击力。
梁空湘忽然联想到蒋铰明在恋爱里患得患失的模样,继而又开始怀疑自己,我真的适合去爱一个人吗。或许是蒋铰明在折磨她,又或许是自己对性格在折磨蒋铰明。可互相折磨并非她们在一起的初衷。
想到这里,梁空湘有些脱力,两条木筷子似的腿直直支在地面上,却好像找不准着力点,她强撑着自己站稳,拍了拍蒋铰明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示意他放开。
蒋铰明手背像飘了片羽毛过来,一扫便飞走了。他缓缓放下手。
梁空湘说:“重蹈覆辙的话,有必要重新开始么?”
“我们不会重蹈覆辙。”蒋铰明语气带了几分笃定。
“你说话够自信的,”梁空湘淡淡笑了声,根本不知道他哪儿来得信心这么笃定,反问他:“那我们现在又是在做什么?情景扮演么?”
“我知道你爱我。”蒋铰明突然说了句。
没人回答。
隔了两秒,梁空湘说:“你还真是自信,放开。”
身后的人纹丝不动,反而紧紧圈着她,呼吸轻轻落在她耳侧。
她偏了偏头,不知道蒋铰明要干什么,无力地出了口气,想掰开他的手。
“梁空湘,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蒋铰明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说完顿了顿,梁空湘听见他似乎在吞咽,没几秒又接着说:“重逢这么久,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不跟我谈谈你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都要说反话、兜圈子,像陌生人一样……我们根本不是陌生人,我们也一起看过日出、徒步、过元旦、大雨天窝在被窝里看电影,”
“我也给你烤过面包,你不能只记得别人的,”蒋铰明说话时,梁空湘依旧出声打断他,蒋铰明隔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声音仍是哑的:“空湘,我们不是普通的朋友,我想知道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刚入行的时候是不是被田磊排挤过,没排片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过,第一次拍戏的时候开心么,杀青的时候是解脱还是幸福,爆红后被私生躲在床下偷窥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颁奖典礼获奖的时候在想什么……你可以跟我说这些,可是我们为什么一句都没谈过?”
狭小的阳台入口,月光清幽地照进来,两道交叠的影子斜斜地落在墙面上。
夜风透过门缝呼啦啦一阵阵吹来,梁空湘被柔和的银光吞吐着,恍然觉得呼吸不畅。她一言不发地被身后像家人一样的旧情人搂着,开始祈祷有人能替她回答。
从他喊“空湘”开始,梁空湘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但也同时砰砰直跳。
对他们来说,“你过得好吗”绝不是一句客套疏离的场面话,正如蒋铰明说的,梁空湘也会想知道,蒋铰明还会焦虑不安、彻夜难眠吗?离开她以后,他找到更好的生活方式了吗?
倘若这是一部电影,此时该是烂尾走向,还是迎来生机?她不敢确定了。
“可是蒋铰明,”梁空湘轻声问:“你真的会改变吗?我是演员,你真的能接受我的亲密戏吗?我不想工作之余还要解决你的脑补,细想结局,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