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除却工部卢、潘两位侍郎,但哪怕是这两人,仅仅知工部事,而对王爷事所知甚少,唯有罗承望作为具体的经办人,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如进了诏狱,大家都要完蛋!
&esp;&esp;只有他死,王爷才能死中求活,那时王爷抵死不认,辩白都是下面之人串通一气,那么天子念其为王兄,就会网开一面!
&esp;&esp;否则,天子只有一个亲兄,难道还要穷追不舍?
&esp;&esp;此刻周长史还不知道,工部两位侍郎也在缉捕之列,因为曲朗来内务府拿人,并没有提及工部卢、潘二人,周长史还是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esp;&esp;罗承望紧紧盯着看着鹤顶红,脸色铁青,正要离去,转头而望,却见慎刑司郎中杜京已霍然站起来,此人膀大腰圆,魁梧有力,正盯着自己,隐隐拦住去路。
&esp;&esp;“你们以为逼我自尽,就能蒙混过关,纯属痴心妄想!事到如今,不查个底掉儿,朝廷根本不可能收场!”罗承望也起得身来,冷声说着,勐然拿起桌上的茶壶,向着杜京砸去,然后趁其闪躲分神,夺路向着门外狂奔。
&esp;&esp;“这又是何必呢?”周长史低声说着,伸出手端起一旁小几上的茶盅,低头抿着,心头叹了一口气,既是这般贪生怕死,多半也挡不住诏狱讯问了。
&esp;&esp;那这鹤顶红准备的就没有错。
&esp;&esp;事到如今,忠顺王府已被逼上了绝路。
&esp;&esp;顿时,门口周长史带来的几个扈从,拦住罗承望去路,各个身高马大,面色不善,不由分说,就将罗承望按翻在地,死死跪住脖颈。
&esp;&esp;“杜郎中,送罗郎中上路罢。”周长史将盛放有鹤顶红的瓷瓶,递到慎刑司郎中杜京手里。
&esp;&esp;杜京接过瓷瓶,心情略有些沉重地向罗承望走去,一起共事多年,这一下真有些下不得手。
&esp;&esp;“周顺,你个狗娘养的!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罗承望剧烈挣扎着,口中怒骂不止,然后死死看向杜京,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老杜,弄死了我,下一个就是你们!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esp;&esp;杜京闻言,脚下一顿,目光闪了闪,转身看向周长史,低声道:“周长史,不然将老罗送出城外去,只要锦衣府的人抓不到,也不当紧。”
&esp;&esp;周长史放下手中的茶盅,看向杜京,知其生了兔死狐悲之心,皱眉道:“现在还能往哪里躲?”
&esp;&esp;杜京道:“西北,榆林那边儿有我们的人,再说外边儿兵荒马乱的,锦衣府上哪儿寻人。”
&esp;&esp;这时,求生的欲望催动罗承望,急声喊道:“周长史,送我往榆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神京一步!”
&esp;&esp;周长史脸色阴沉不定,端起茶盅。
&esp;&esp;罗承望不死,如何向朝廷交代,尤其是现在内心已对王爷生出怨望,等锦衣府抓到讯问,多半要反水。
&esp;&esp;不过,此时也不好再当着几人的面弄死,抬眸却见,会稽司郎中谢善脸色也有几分异样。
&esp;&esp;周长史皱了皱眉,如非时间紧迫,他又何必出此下策,可惜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esp;&esp;“送他从后衙走,即刻送往榆林。”周长史想了想,给那扈从使了一个眼色。
&esp;&esp;那扈从顿时心领神会,押着罗承望,向后院行去。
&esp;&esp;杜京见状,叹了一口气,暗道,难保不是换个地方杀。
&esp;&esp;但他也仁至义尽了,如今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esp;&esp;周长史冷声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清理后续手尾,这件事儿无论如何都不能牵连到王爷头上!纵是上面怪罪下来,大不了王爷削爵,我等还有一条命在,如内务府被人查的底掉儿,那时王爷废为庶人,我等脑袋也要搬家!”
&esp;&esp;事到如今,都火烧眉毛了,只能拼死一搏,死中求活!
&esp;&esp;不提周长史这边儿,却说曲朗正在与内务府的府卫对峙着,忽地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循声望去,只见永和大街的尽头,黑压压来了近百骑,为首之人正是贾珩与戴权二人。
&esp;&esp;见得来人,曲朗翻身下马,在路旁拱手见礼道:“都督。”
&esp;&esp;贾珩拉着马缰绳,一夹马肚子,驱马近前,披着的玄色披风随风飞扬,看向曲朗,喝问道:“为何不进内务府拿人?”
&esp;&esp;曲朗拱手道:“内务府府卫要圣旨,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