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照片。

&esp;&esp;没了干扰，李司净满心满眼是手上的照片。

&esp;&esp;很快，李司净见到了。

&esp;&esp;那是一张大合照，黑白的。上面的人穿着常见的夹克衫或是白衬衣，模模糊糊的聚在一起，露出一张一张表情麻木的人脸。

&esp;&esp;这样的照片，在那个年代极为珍贵。

&esp;&esp;他将照片放大，只看到手机屏幕上模糊的噪点，第一次如此具象化的感觉到外公日记的记录。

&esp;&esp;合影里有大学研究的学者，也有老实本分的学校行政。

&esp;&esp;每一个人，都在李家村耗费了近十年的青春，又回到城里，不再提及留在李家村的那些年月。

&esp;&esp;但这照片不对。

&esp;&esp;尺寸不对，取景不对。

&esp;&esp;第一排站立的人，齐刷刷少了肩部以下的画面，像是保留照片的人，特地截去了什么不愿留存的信息，只露出了他们的脸。

&esp;&esp;李司净下意识想，应当是截去了他们手里牵起的横幅。

&esp;&esp;毕竟那个年代，只有新闻报道，才需要拍摄如此整齐的合照。没有大张旗鼓的横幅，实在是缺了最关键的东西，令人困惑。

&esp;&esp;更令李司净困惑的，还是外公为什么要销毁所有照片。

&esp;&esp;害得他没见过年轻时候的外公，也没办法从眼前密密麻麻的合影里，一眼看出外公的身影。

&esp;&esp;李司净记忆里的外公，永远头发花白，笑容慈祥，戴着厚重的眼镜。

&esp;&esp;可这张外公年轻时候的大合照，并没有谁戴着眼镜，他竟然分辨不出，究竟谁是外公。

&esp;&esp;但这么贸然承认，并不符合李司净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