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坑:“如果说拓跋硅是故意要迷惑贺兰部,隐瞒战胜的消息,隐瞒自己的实力,我可以理解,但他为什么要安葬这些敌人?我们草原的规矩,对敌人是要曝尸荒野,任由虎狼啃食的,只有自己的战死者,才会埋葬,还有梁六眷,脑袋明明都砍下来了,为什么还要再缝上?”
刘裕正色道:“当时确实拓跋硅的手下们劝他这样按草原的规矩办,但是他拒绝了,他说,这些独孤部的战士,也是忠诚的勇士,尽管立场相对,但他敬这些人的忠义,忠义的战士,应该得到应有的尊严,而不是曝尸荒野,否则与铁弗匈奴又有何异?代国想要复兴,需要的是团结和收服所有人的人心,不仅是自己人的,也包括敌人的。所以,他要象安葬本方的战士一样,来掩埋这些敌军战士,如果不是为了让你相信,我是不会把这个新坟给挖开的。”
拔拔嵩叹了口气:“看来,拓跋硅是学了中原的那套仁义了,我知道,草原上的雄主,在统一草原时,都要有大海一样广阔的胸怀,执着于仇恨,是无法一统各部的,因为大家几千年来打打杀杀,早就有无数的血仇了,能做到原谅对手,才有可能真正的统一,拓跋硅,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得多啊。”
他发表了一番感慨之后,看着刘裕,正色道:“第二个问题,他的那些手下,兵马,到哪里去了?不会跟他一起去贺兰部吧。”
刘裕摇了摇头:“当然不会,贺兰部要是看到他的实力,只会心生警惕,说不定直接会害了他,所以,他把部下转移到了别处,只带着二十几个元从,就是跟他在七介山的这些人,逃到了贺兰部,你如果要过去,最好也别把整个拔拔部带去,可以事先跟拓跋硅秘密接头,他会安排你的人一个合适的去处,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重新召集。”
拔拔嵩笑了起来:“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这些,很好,那么现在我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帮着拓跋硅?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你不叫苍狼!”
富贵功名非我求
刘裕早有所料,他知道拔拔嵩迟早会问这个问题,因为如果他自己处在拔拔嵩的位置上,也一定会这样问,他微微一笑,看着拔拔嵩的眼睛:“拔拔大人,我既然来劝说你加入拓跋硅,自然当诚心相对,实不相瞒,我不叫苍狼,而是叫刘裕,刘邦的刘,富裕的裕,晋国人氏。”
拔拔嵩喃喃地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突然脸色一变:“刘裕?你是晋国北府军的那个淝水大战的英雄吗?”
刘裕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我还是有点名气的,就是在草原之上,也有人知道我啊。”
拔拔嵩笑道:“怪不得这名字听起来这么耳熟,怪不得你有这样的本事,原来是北府军的精锐啊。我们草原之上虽然消息不是太灵光,但是从来往的商贾嘴里也能知道一些中原发生过的事。淝水之战乃是决定天下的大战,前秦的百万大军,竟然一战而崩,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我们无论是作为部落首领,还是作为要学习战争的将领,都是要了解一些的。”
“我从参加过淝水之战的一些参加过秦军的部落战士中了解了当时的战况,你率军先行强渡淝水,一路之上连破秦军多路精锐,最后以虎皮吓退秦军的战车,一直打到苻坚的帅旗之下,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勇士。我们草原人原来以为你们江南的汉人文弱,没想到也有你这样的英雄,今天能见到一面,真的是幸运啊。”
刘裕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值一提。”
拔拔嵩笑道:“淝水之战你立了如此大功,在晋国应该升为大将了吧,上次晋军北伐河北,直攻邺城,怎么没听到你的名字呢?”
刘裕摇了摇头:“那些是我们晋国的内部事务了,涉及军政机密,恕难见告,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也参与了河北之战,正是在那战上,认识了当时在慕容垂身边作侍从的拓跋硅,而我们的关系,也是从那天开始的。”
拔拔嵩的眉头一皱:“晋军兵败,退回河南,听说这阵子中原和齐鲁都失了大部分,这时候你不在晋国效力,稳定战局,却是来草原作什么?”
刘裕正色道:“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慕容垂。无论对我大晋,还是对你们草原,他的燕国都是大敌。拓跋硅被慕容垂放回草原,而我诈降慕容垂,慕容垂以为可以用我来监视拓跋硅,所以也让我化名苍狼,来草原,明面上是作为负责联系拓跋硅与他之间的中间人,必要时也出手助拓跋硅夺权,但实际上,是要我严密监视拓跋硅,一旦发现他势力强大,野心难制,就下手除掉他。”
拔拔嵩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慕容垂竟然有如此野心,我原以为拓跋硅回来,是为了对付刘显,慕容垂为保草原不出现与之为敌的势力,会全力支持拓跋硅,可没想到,他对拓跋硅有这样的戒备。”
刘裕叹了口气:“拓跋氏毕竟是百年来的草原霸主,而拓跋硅又是代国的嫡长孙,最合法的继承人,刘显毕竟无谋自大,独孤部又不得众部落之心,难成大器,而拓跋硅是有可能一统大漠,对中原构成强大威胁的。慕容垂因为河北战